• 123
  • banner2
首页 >> 新闻纪实 >> 感悟收获 >> 正文

天一生水,书藏古今

  有人说,拜访古迹名胜,是一场专属于读者的连接历史与现实的跨时空之旅,所以,我们小队于七月一号到达天一阁,以“寻觅历史脉络,体味改革巨变”为旨,开启这段文化之旅。

  与余秋雨先生描写初见天一阁时的水气淋漓不同,我和团队到达天一阁时,已过十二点,正是一天当中,天气最为燥热的时候。我们走过明州石碑林,碑林内的石碑共有173通,收录了与古代官方教育、经费、人才培养有关的史料。碑文默默无言,却有着时空传递性,千百年来,只为等待一两个有悟性的文人,将蕴藏已久的文化倾泻。

  因天气炎热,我脚步散散的,心绪懒懒的,走出碑林,穿过具有江南韵味的园林,园林在天一阁前叠山理水、植树筑园、以“福禄寿”作总体造型,以海礁石堆景。忽然,我在一个小径前驻足,曲径通幽处,锦鲤池旁的绣球花在树荫遮蔽下悄然盛开,水气浇揉,沁人心脾。也一洗了我的疲倦。 

  我边走边想,天一阁历经四百五十六年的风雨而不倒,这都离不开别具匠心的物理措施的保护:天一阁取“天一生水”之说,以水制火之意,建筑书楼。楼上一通间,楼下分六间,楼内干燥通风以防霉,且在阁前凿池蓄水以防火。并将芸草夹于书中以防虫。

  如果说天一阁的保护措施是天一阁的筋骨,那么,藏书文化和藏书观则是天一阁的血肉。天一阁的藏书观不遵循“唯古是藏”的评判标准。而从实用性出发,注重文献的内容品质。馆内所藏的地方县志、登科录等史料性书籍为后世的研究提供了珍贵的材料;范钦立下了“代不分书”的遗训使天一阁的藏书成为家族共有共管的财产,自范钦后,范家恪守祖上的规矩,从酷暑到严寒,从少壮到华发,从晚明到民国,以家族数代人的光阴为代价,默默守望着这一排排老旧的橱柜里从不言语的书卷们,构成了天一阁血脉传承世代守护的藏书文化。

  走入近代的天一阁,遇到了最大的挑战——战乱,如果说火蚀虫蛀、内戚出借是导致天一阁藏书散佚的隐患,而战乱则是影响天一阁能否在历史的长河里挺立,不致消陨的重要因素,从鸦片战争以来,天一阁历经三次大盗,英军、太平军用蛮力撬开范家世代守护的大门,抢走十余种书舆,溜入阁中的小偷,以枣充饥,白天在阁中休息,晚上将所盗藏书运至河边早已接应的船上。千余部所盗的藏书顺着夜晚的河道被运至上海,那被黄宗羲等一代大家长衫布衣,轻轻叩开的阁楼内,却只留下了吐弃的枣核。天一阁,像个饱经磨难的老人一般,发出一声声轻轻的叹息,这叹息,穿越不同时代,唤起有志之士的文化良知,自发的加入守护天一阁藏书安全的工程中来:张元济先后将流落上海的书籍赎回一部分,运往涵芬楼,以冯孟颛为主要负责人的重修天一阁委员会,募捐、规划、修缮、迁建、扩充。天一阁私家藏书楼性质进入公私共管时期,为在新中国建国后由国有公管准备了良好的过渡。抗日战争,天一阁三次紧急出阁藏书,和平年代,后人的不断修葺天一阁,让天一阁在历史的长河里,以风物清丽,格调高雅的风姿蔼然含笑。纵观天一阁的历史,让人不仅感慨,文化是何其的脆弱,又是何其的具有韧性。

  文化的韧性是何其令人心颤,就比如说此刻,分明隔着百年千年的时光,但是隔着展览架,透过泛黄的书卷,那些过去的时光就好像一位风尘仆仆却依旧姗姗的故人,这位故人有着沧桑的嗓音,却更有历久弥新的面貌。

  我想,所谓实践也正是如此,不仅仅是一次肤浅的游览,也不会是浅薄的呐喊,而是更深的,一次与崭新的自己会面的机会。而这个崭新的自己是如何而来?是因为时光,是因为与尘封岁月里的自我本我相遇,也是与前人故人的对话。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,我们诞生于旧历又迎来心碎;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,我们领略历史更坚定走向未来的步伐。

  这次红色之行,除却感官上的焕然一新之外,我还有种怅然所失之感。怅然并不一定是坏事,更有可能是对自身的反省。像是一种登高过后的空旷心境,念天地之悠悠,是往事如烟尘而过,然而流淌在血脉中的文化却会在字里行间激起磅礴的共鸣,我始终相信文字有这种力量,而尘封的文字更是。在浩渺如尘烟的历史中,我们皆若沧海之一粟,然而不变的是前人的风骨,今人依旧能够从前辈的字迹里领略,而风骨不折,便是生生不息的华夏之魂。我们是历史长河里的旅人,虽行迹匆匆,却依旧可以驻足回望,而书卷如缅怀过去的媒介,死物亦有历久弥新的生机存在,这份生机便是最好的馈赠,也是我此行所得的最大收获。

  走出天一阁,已是傍晚。华灯初上,天一阁旁的宁波市中心街道,楼宇林立,展示着宁波这座城市的繁华景象,就像宁波市“书藏古今、港通天下”的旅游宣传语一样,对于这座城市的人们来说,天一阁已不单纯是一处幽静的庭院了。它早就作为一个符号,一个图腾,一种活着的行为准则留存于世。正是这份对文化的尊崇与敬畏,成就了一座城市的发展与繁荣。(通讯员 杨雪)

责任编辑:蒋宇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