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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场双向奔赴的旅程

  离开是结局,但绝不是定局。

  我是团队里最后一个离开紫石村的。检查完宿舍,确认再没有留下东西后,我将钥匙归还给村里的干部,一切跟来时别无二致,除了空落落的情绪。本想狠下心,拖着行李,一走走个干脆,但终没能说服这样的自己,我还是决定参加这最后的告别仪式,给彼此好好说一次再见的机会。

  分离注定是一场避无可避的无奈,有的人拂袖而去,不想带走一片云彩,而有的人看着离去的人念念不忘,呆呆留在原地。四个小朋友早已等候在门外,跟着我一起来到等车的地方。彼时正是午时太阳最热的时候,路上车来车往,小朋友拥在我的身侧。“你不要走好不好、你以后还回来看我们吗、以后要记得想我们......”四个小朋友将我团团围住,你一言我一语地向我表达着不舍之情。当等待的绿皮车出现在我们的视野,煜程一下子哭了出来:“团团老师,你不要走好不好......”我摸了摸他的头,强忍住泪水,千言万语急于一吐,可话到嘴边又是一场空,最后只得对着窗外的小朋友挥手说了再见。

图为小朋友在临行前抱紧老师。中国青年网通讯员 周艳 摄

  尤记初遇,夏日灿灿 

  与此地的故事可以追溯到我做下支教这个决定的时候。但是,我更愿意把与这个地方、与小朋友的初遇当做我们故事的开端。尤记当时,我们团队七个女生,拖着行李,顶着大太阳,走在这个名叫紫石的陌生村庄。文化站老师走在最前面带路,我和另一个拍照的同学跟在后面。突然,一个小朋友自来熟地打起招呼:“老师好!”从来都是学生辈,如今翻身做“老师”。这新鲜的一句问好令我们精神一振,我和另一个同学相视一笑,羞涩中带点骄傲。最终,我们一行人停在了曾经的城墙下,穿堂风吹的凉快,也将我们的故事吹开新的篇章。我想,这会是一场难忘的旅程。

  难忘相伴,言笑晏晏 

  十四天的旅程究竟能留下怎样不可磨灭的回忆。我的一生中有很多个十四天,但是鲜有如这次支教的十四天给我的人生留下如此浓墨重彩的一笔。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故事,而是叫做摘星的支教团队与三十多个小朋友邂逅相伴的故事。我们曾怀揣着不安,害怕自己首次的支教最终惨淡开始,草草收尾。但是,这群小朋友给我们带来太多的惊喜。

  课堂上,不是预想中的安静,无人配合的景象。而是小朋友积极地参与其中,他们的小手高举,像一簇火苗点燃了我们的热忱之心。一个个问题抛出,然后得到回应,一个个想法产生,然后开始表达,我们为他们的热情而感到惊叹,也被他们的奇思妙想所折服。甚至于,我常常感到惭愧,觉得我们给他们准备的东西太少,和他们付出的热情不相匹配。

图为小朋友课堂上积极举手回答问题。中国青年网通讯员 李昌晋 摄

  而下课后,我们又变成了亲密无间的朋友。这群可爱的小朋友,怀着纯真而美好的念头,毫无理由地亲近着我们这群小老师。仿佛当我们踏上这片土地开始,我们便开始相连。我们一起拥抱,一起玩闹,跳绳、打球、丢沙包、丢手绢,一起开怀大笑,享受着繁华都市之外“昂贵”的人情味,笑着闹着,我的童年好像也回来了。小朋友陪着大朋友,找回了远去的童年。

  不忍别离,心情凄凄 

  小朋友们对离别这个词更加敏感。日子过了不到一半,他们突然说:“老师,以后你们走的时候,给我们说一声好不好?去年的老师,没说再见就走了......”很难描述我当时的心情,脑海不停充斥着一个念头:那些不愿被提起的支离破碎的话题,我一定会在那天给一个更完整的交代。尽管最后仍有所动摇,但我还是做到了。

  记得第一位离开的是小彭老师,在课程还剩四天她就因为特殊原因不得不提前离开。与熟悉的人强行分开,是钝刀割肉般的痛,在她出发的那个早上,我是被一阵哭声吵醒的。待我起来打开门,看到的是一群小朋友,正哭得上气不接下气。我抱住他们,一遍遍重复安慰的语句道:小彭老师以后会回来的、以后想小彭老师可以打视频电话、不要哭了好不好......后来我们的课程到了最后一天,我们进行结营仪式:回顾整个十四天、玩游戏、拍合照、发纪念品。当我最后一次说出:“大家记得签退喔,记得把垃圾带走。”我才恍然,原来这段十四天的旅程已然迎来了收官。我被小朋友们紧紧抱住,听最调皮的孩子哭着对我说:“老师,我还想上课,你们不要走好不好。”耳边小朋友们的哭声和话语一直围绕着我,直到我离开村庄,直到我恍惚过了一周。甚至梦里,我还是他们的老师,问他们想要上什么课。脑海中不禁回荡着这样一句话:因为你很少有机会和别人掏心窝子,可是一旦尝试过那种爱与被爱的滋味,才知道拥有是那么的美好。

  团队的其他成员也在回家后跟我聊道:“以后,我们一起回去看看他们吧。我好想他们了。”

图为团队成为安慰哭泣的小朋友。中国青年网通讯员 冯月月 摄

  双向奔赴,繁星闪闪 

  这十四天的意义究竟是什么?回来后我总是在想这个问题,最后用了十六个字进行总结:相互陪伴,共同成长,善其本源,行其本职。这十四天,在情感上,小朋友和我们一起玩闹,有的是家常式的斗嘴,和轰炸式的关心,我们都在彼此的生活里驻足,留下了痕迹;同时在教育上,我们倾其所有,耐心地教给他们我们所备的知识,且始终怀揣着——孩子的世界简单而纯粹,但绝不是我们可以马虎和敷衍——的信念,为他们奏起了一场具有文化内涵的青春狂想曲,也许收效甚微,但作为一名“小老师”,我们无愧于心。

  值得一提的是,一位小朋友曾这样解读我们的队名:“摘星”即摘下星星照亮他们的前程。其实不止如此,他们如繁星,也带给了我们美丽,照亮了我们前行的路,因为成年人走遍世界,不过是为了走上一条可以通往内心的路。

  在此,由衷地感激这他乡的万家灯火,从此多了三十余盏为我而留,愿我们一心向前,只要记得,就不曾离去。(通讯员 周艳)

责任编辑:蒋宇骏